昔时的迎娶,新郎要和两个押礼先生、两个伴郎,分骑五匹高头大马,抬着三个大红花轿,浩浩荡荡上门接新娘,在女方家中欢庆一宿之后,次日抬着新娘和两位伴娘返回。如今礼节从简,骑马坐轿改由步行往返,且多半集中在一天之内完成迎娶仪式。女方的盛宴过后,迎亲队伍挑起新娘的嫁妆和回赠礼品欢天喜地地返程了,其中大如铜锣的糯米滋吧分外夺人眼球。出阁临行,新娘子照例哭哭啼啼而别,即便是满心欢喜,也必须一副哀伤神态,以示眷恋,女方派遣送亲人员随行。在两位伴娘的搀扶下,由新娘的兄弟撑起红伞,护送新娘子出门,步行前往新郎家,不管路途多么遥远,都必须在夜晚鸡群进窝之前抵达。入门之前,男方给女方送上关伞钱、背娃娃钱;入门之后,日已西斜,男方要备好宴席,招待远道而来的新人及其护送亲朋,布依族无需举行拜堂仪式,饭后新娘入洞房,大伙同唱开柜歌,男方向新娘家人交“红封”,女方交出衣柜钥匙,以展示女方的陪嫁物品。据说女方的陪嫁柜子数目,决定着新娘在夫家留宿的天数,陪嫁一个柜子就住一天,陪嫁两个柜子就住两天,但通常都是两三天。有些地方还比较讲究,须请人杀鸡驱邪,寓意断绝新娘子对娘家的过分思念,安心留下;让新娘子手摸斗装的粮食,柜子藏的钱币,以示夫家对未来主掌内务人的信任,冀望日后很好地操办家事。还有些地方会“唱荷包”,女方会约莫估算男方的歌手和宾客人数送来荷包,少则也有数十个,多则达到几百个。荷包有喜线可启闭,内装白果、花生之类以比喻早生贵子。男女老幼皆宜,一般两人一组,一个主唱,一个帮腔,需唱12首歌才能得到一个荷包,平添了婚礼欢乐,“一夜荷包一夜歌”,往往令人乐而忘返。
婚礼过后,新娘子与新郎并不同居,而是由陪嫁的姊妹们伴寝,三五天之后“回门”,临行夫家要办“发脚酒”,欢送娘家的送亲人员,新娘子脱下出嫁鞋返回娘家,这一回,三年五载不回程也是常事,只有农忙和节庆才会回来小住几天。布依族人的结婚更多是一个形式,婚后新娘子并不立即“坐家”,仍可回娘家过少女生活,但不能再同其他男性产生情感。新娘为了不再忍受独守空房的日子,便孕育了“戴假壳”的偷袭行动。待到农闲时节,以笋壳为骨架,裹上青布或蜡染布,制作成一顶形状如同畚箕、上面装饰彩缨带的帽子,叫做“假壳”。夫家的女眷选好日子,捎上礼品,趁着夜色潜伏到女方家门附近,只要新娘子单身出现,便猛然跳跃而起,强行抱住,扯下新人头上装饰的头巾,换上“假壳”。尽管出其不意,但是新娘子一旦惊觉,便会奋力挣扎,因此夫家女眷不时也会失手,只好屡败屡战,乃至“窜通”女方家长,内外协力而成。已婚的新娘子如果被戴上了假壳,就标志着在娘家少女时代的终结,虽然对于自由生活恋恋不舍,也只能吟唱着“白菜露地雪花尽,变成姑娘难上难。今日假壳头上戴,别父母去无情房”乖乖就范,从此回归夫家,过上相濡以沫的正常夫妻生活。
时至今日,“戴假壳”这种婚俗现象已经日渐鲜见,布依族新娘坐娘家的时间也越来越短,甚至干脆婚后就直接生活在夫家。但是“戴假壳”遗留下来的痕迹,在布依族的女性服饰上仍可窥得一斑,如若撞见布依族妇女头顶戴着类似畚箕的奇异帽子装饰,便可晓得她早已为人妻、为人母了。(青岛雨蝶婚庆策划总监腔调哥友情提供)